Entrance Fee 門票: $400 Including a drink ( 含一杯飲料)
music starts 表演 : 9.30pm
Sissey Chao is an aggressive veteran in the Taiwanese indie music scene. Armed with a bilingual education from Taiwan and Canada, Sissey formed his first band, Double X, in 1980 when he was 17 years old. Considered a pioneer of Taiwanese punk music, the band released their first album, Lying Idiots, through record label Crystal Records in 1986. In that same year they launched a tour around university campuses nationwide. sissey also supported R.E.M. during the latter’s Monster Tour 1995 in Taipei.
Aside from being the frontman of his band, Sissey also developed a solo career with a highly unique music style, and released his first solo album Pull Myself Out (1989, Crystal Records). With critical and explicit lyrics, the album proved to be ahead of its time, and was subsequently banned by the Taiwanese Government Information Office. The album has since become an underground classic, and recently two of the songs were revived and included into the OST of the critically acclaimed independent movie A Place of One’s Own (2009). Between 1989 and 1998, Sissey released two more albums, although the number would have been greater if not for the record companies’ market oriented approach toward sales. Disillusioned with record deals, he did not sign with another record label and ostensibly went into hiatus in 1998. This did not stop him from writing and making music however, and in 2009 fans were elated to see his return with a 4th studio album, Tripping. Now more mature in his art direction, Sissey drifts away from his previously rebellious style of composition and presents a whole new soundscape with lyrics as candid as ever. The 7 songs on the album are beautifully composed and arranged, taking the listener through an extraordinary journey of an artist in a floating world.
“Each of my albums reflects what I am at that particular moment. I am perhaps constantly changing, but always true to myself.” – Sissey Chao
Select Work Experiences and Releases
1985 Started the band Double X with friends, released their first album Lying Idiots while working at the Broadcasting Corporation of China responsible for music program planning
1987 – 1988 Worked at Polygram Records marketing department for international music, responsible for labels such as A&M, Island, Toco
1989 Released 1st solo album Pull Myself Out banned by g.i.o tw
1992 – 1994 Music program producer for Wanlida Network (now China Star Network)
1995 Worked as an editor for Best Leading Lady magazine
1996 Released 2nd solo album Love/Hate Direct, and contributed to the OST Goodbye South, Goodbye (1996) directed by Hou, Hsiao Hsien
2000 released 3rd solo album 3:36 AM
2009 Released 4th solo album Tripping
重新把自己掏出來:台灣的先鋒搖滾人趙一豪
張鐵志
1.
2009年九月,趙一豪在地下社會演出。這是他將近十年的首次演出。我本來以為地下社會會被擠爆,畢竟他是台灣音樂史上的一則傳奇的鬼魂,在那個搖滾的蒙昧時期孤單地遊蕩著。
但現場人並不是很多。不過,這是錯過者的損失。因為這是我近年來看過最好的一場搖滾演出。舞台上的趙一豪彷彿是一個復活的巫師,舞動著雙手,在迷幻的音樂中,引領著我們走向比更深一層的黑暗與激情……
在唱到他的經典名曲「改變」時,他突然高喊:「這是當年執政者不讓我演唱的歌曲」,我們更為亢奮了。我們知道,那首歌、那張專輯,及其被新聞局的查禁,都標誌一個時代被衝撞後留下的凹痕。
1963年出生的趙一豪,如果不是在地下社會演出最老的人,那麼肯定是今年十一月樂團節中演出者年紀最大的。然而,他的演出毫無老態。
與他同期玩樂團的人,如今不是早已放棄音樂,就是後來成為主流明星(然後過氣)。只有趙一豪,如此尖銳地繼續搖滾著。「改變」在樂隊的全新演繹下,至今聽來還是如此前衛。
台灣到底「改變」了多少?
2.
趙一豪從高中開始聽搖滾。一開始是在板橋念高中時,從台北來唸書的同學手中開始接觸的。 他們當然聽很多老搖滾,但趙一豪最喜歡的是The Police,而那也是 正在當下發生的音樂。
他和那群高中同學組了一個團叫做XX。這個「X」只是代表一種神秘感,但後來被習慣稱為Double X。
趙一豪說,「青春就是燥動」。年輕人精力太旺盛,所有力氣都花在把馬子、運動和搖滾樂上,組樂團就是一種燥動的出口。
一開始他們翻唱Disco,因為學校什麼都管,包括跳舞。所以他們試圖蠱惑年輕人舞動的身體,作為一種反叛。
高中畢業後工作、當兵,趙一豪也因不滿於台灣的封閉而跑去加拿大一陣子。(他曾經穿著英國國旗的短褲,而在台北火車站被站員罵。)
這段期間DoubleX團員幾度更迭,但都還勉強維持。對趙一豪來說,一直持續玩音樂的動機,是因為想搞一個自己的團,來和國外的團較量。而他對生活也是感到憤怒的。因為高中有大把的時間可以虛擲,進入社會後工作卻佔據太多時間,戀愛的時間、玩音樂的時間,薪水又不高。每天工作壓到喘不過氣來,非常不適應。
高中玩音樂是青春燥動的發洩,進社會後搖滾則成為生活壓力的抒發。
當時他們在台北八零年代後期的搖滾地標酒吧AC/DC混,在公館的酒吧catch 22 演出,認識了水晶唱片的Randy(林志堅)、阿達等人。當時的水晶除了代理外國另類音樂,也希望發展本土的新音樂。Double X。
1988年Double X在水晶發行第一張專輯「白痴的謊言」。
這張專輯經常被標籤為台灣音樂史上第一張地下搖滾專輯,或第一張龐克專輯。事實上,專輯中的音樂類型很難稱之為典型的龐克搖滾,除了翻唱Ramones 和 Talking Heads等所謂紐約龐克。趙一豪自己也說不想貼上龐克標籤, 但他 願意說這是搖滾的。而且如果地下指的是非主流唱片公司所發行,那麼此前已經有紅螞蟻、青年,甚至薛岳。
但是如果所謂地下和龐克指的是態度和精神,那麼毫無疑問,當彼時其他搖滾團玩的是正統搖滾時,「白痴的謊言」卻是宛如Velvet Underground般是要顛覆傳統搖 滾,而以更不羈的姿態出現 ,並且台灣音樂史上從來沒有出如此赤裸憤怒的音 樂。
專輯第一首歌Cool Guy就道盡趙一豪對生活與工作壓迫的無奈:「I worked 7 days a week/ I work 12 months a year/baby I gotta work all day……I gotta cheap cheap to date/to date with my girl」 。對於這樣的情況,老闆對敘事者說:「I just want to chop down your head to please my profit(我只想要砍下你的頭滿足我的利益)」。
另一首歌名「Having 2 much sex I still feel goddamn bored」之大膽無賴,也是當 時音樂史上從未出現過的。
專輯中甚至有可能是台灣第一首台語搖滾歌曲,讓人彷彿以為是濁水溪公社提早出現(濁團確實翻唱過這首歌):「阿伯的蚵仔麵線和肉圓」。歌曲表達對「歸國學人」的不屑,強調只想吃本土的蚵仔麵線和肉圓。
各以中英文出現一次的歌曲「台北」則呈現趙一豪的對現代都市文明的反思:「 一個粉碎的巴比倫/一個破滅的巴比倫/很多人來到這個現代的巴比倫/……這個都市的另一個名字叫做巴比倫/」。
音樂上,這些歌曲風格幾乎各自相異。
為了宣傳這張專輯,Double X積極巡迴校園(包括與李亞明的團「藍天使」一起 巡迴)。趙一豪在舞台上十足魅惑的演出輕易地煽動了現場學生。他說,「台灣學生是被壓抑的一代,電視上的歌星都不會動,也不會想進入校園,而我們的表演卻是從頭跳到尾 。我們也不想裝明星,現場很像是一個party。」
專輯出來之後,因為內部摩擦以及和水晶的衝突,很快就解散了。趙一豪對於樂團牽涉到許多非關音樂的複雜事務感到疲累,停止繼續組團。他說,當時可登、滾石都想簽他,但是他抱著挺水晶的心態,決定和水晶合作個人專輯。此外,「我自己也害怕去主流唱片公司被更改。例如,當時我看到趙傳,看到他的改變。」
3.
從八零年代末到九零年代初的時代轉換期,台灣的搖滾也進入新的時代。從黑名單工作室的《抓狂歌》開始,新台語歌掀起了台灣音樂在社會意識和音樂語言上的革命。
1990年底,趙一豪在水晶發行首張個人專輯《把我自己掏出來》。再一次,他創造了足以進入台灣音樂史十大專輯的作品。這張專輯的音樂依然無法歸類,從post-punk到Tom Waits式的低吟,並由當時最好的樂手參與,包括後來成為伍佰& China Blue的成員以及陳明章等人。每首歌的詞曲幾乎都是不可多得的佳作。並且如今聽來,音樂仍然充滿新意與生命力。
這是一張試圖描繪從出生到死亡的概念專輯,所以叫做「把我自己掏出來」。專輯中有三首歌直接涉及性,因為他說,從出生到死亡的生命過程中一定有性。
我的生命這幾天變得非常的奇怪
沒有吃飯的胃口沒有做愛的慾望
我的身體變得好輕好輕好像現在可以飛起來
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腦中是一片空白
這幾天我看到死亡 他們清楚的放在我的眼前
沒有任何疼痛所以不小心劃破了我的手
流流流……離開了我的身體
紅紅紅……紅紅的模糊
「改變」
「震動」更是音樂史上空前絕後的描寫性愛:
震動震動我的身體
震動震動震動你的身體
高高的高高的讓我飛起來
流出熱熱的洪水
把我們兩個差點兒淹起來
我的眼睛變直了我的身體也變直了
你的身體壓在我的身上
擠(壓)出一股滾燙,流滿我的全身
你的身體讓我的頭飛起來
我想ㄅㄚ開你的身體看看我可以飛多高
然而,這也導致了專輯被查禁的命運。
當時水晶想出一個宣傳點,強調這張專輯不宜於十八歲以下聆聽,因此使得新聞局開始注意到,並發出公文說專輯歌詞明顯顯示演唱者有吸毒嫌疑,且違反善良風俗。當時立委陳水扁也辦了公聽會。
水晶被迫回收專輯,並修改歌詞以及專輯名稱重新出版。重出的專輯名稱非常諷刺,叫做《把我自己收回去》。一年後發行CD版本,還是叫做《把我自己掏出來》。
當時趙一豪經常在光復北路的Live A-Go-Go和其前身The Gate 演唱,還未大紅 的伍佰也常在那邊演出。但趙一豪的演出十分狂野,常常是啤酒倒了滿身。
與水晶的合約結束後,他先去波麗佳音,後來轉到魔岩,但都沒能發行專輯。之後轉到友善的狗,1996年發行《直接愛恨》,兩千年發行《凌晨03:36》,仍是優秀的搖滾專輯中,但音樂與歌詞的衝擊度都降低不少。
4.
進入二十一世紀,趙一豪開始在亂彈鼓手的錄音室持續錄歌,共錄了五六十首。後來卻不幸硬碟掛掉,再加上不斷換唱片公司,使得他心灰意冷,幾乎放棄繼續做音樂的念頭。
直到2008年,在朋友鼓勵下,他把五六年前做的歌曲參加新聞局樂團補助,而在09年下半年錄製發行了這張《旅行/19》。
對於與新聞局的關係,趙一豪覺得十分諷刺:「以前被爸爸打了一個耳光,現在爸爸有了反省,知道改錯」。但當然這早已不是同一個爸爸。
巧的是,當他在09年準備出專輯時,國片「一席之地」也正好在原聲帶中召喚了趙一豪的老靈魂,用了他兩首舊歌,彷彿是為復出專輯暖身。
新專輯《旅行/19》和以往大不相同。音樂上電子味更濃重,多了黑暗冷調,少了之前的兇猛銳利(但現場演出則更為搖滾)。歌詞內容乍看下有點玄,充滿了愛與花朵的修辭,及對萬物生命的禮讚,彷彿是嬉皮再世,讓人難以聯想到當年把自己掏出來的趙一豪。又或許當年掏出來的是身體,現在掏的是心?
這些思考除了反映他內心世界,也反映了他五六年寫歌時的政治氛圍:他說當時政治上有太多仇恨、太多緊張,所以他才要傳達「愛與性感」。
「花園彩色陽光撒滿大地 我不是個被政客徵召的士兵」他如此唱道。
這張專輯本來希望在阿扁第二任發行,以回應那個時代的焦躁。但直到阿扁下台、入獄後,這張專輯才千呼萬喚始出來。
如今對他來說,出版這張專輯唯一的意義是十年的便秘終於拉出來了。不過,這個屎確實是彩色的。
「我們每個人都是上帝播的種子,都是繁盛的性感嬌豔花朵,是要彼此吸引的。」「越是經濟越爛的時候,越應該彼此擁抱。」他這麼說。
趙一豪這一趟遲到已久的旅行確實是色彩斑斕的。不過,一如專輯封面所透露,這是一場濃烈凝重的彩色。
無論如何,趙一豪確實變了,從一個赤裸呈現慾望與憤怒的龐克青年,變成鼓吹愛與和和平的嬉皮中年。
他浪漫地說,「我很喜歡談戀愛,喜歡牽著女孩的手,邊走邊唱歌給她聽。我隨時都有歌,因為音樂就是我的生命。」
但趙一豪還是有不變之處。當年他誠實而不合時宜地喊出「白痴的謊言」,卻因為領先時代,而幾乎被音樂史遺忘(至少是被徹底低估)。如今四十六歲的趙一豪,聽來還是與這個時代的音樂氛圍如此格格不入。他的頹廢與黑暗,他在舞台上的詭異魅惑,幾乎是台灣樂壇無人能比的。
二十年來,我們有了許多好的英搖、後搖、民謠團,但還是只有一個趙一豪。
盼望這個黑暗騎士繼續他的迷幻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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